[正泰]小礼物（END）
我是不会给文起名字的少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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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在口袋里将暖宝宝翻了个面，田柾国第二十三次踢上了面前灰白的墙壁。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第一片雪花落下来了。
细小的白色冰晶落在他裸露的后颈上，他被冻得瑟缩了一下脖子，怏怏不乐地嘟起嘴巴。墙壁被低帮靴的圆头踢得脏兮兮的，他嘟囔着数了数那些半月牙形的印子。
他已经在这儿等金泰亨二十三分钟了。亏他害怕金泰亨等着，一下课就跑过来了。
田柾国抬头望着高大建筑上的某一个窗子出神半晌，想着金泰亨也许在那里呢。
可他都让我等了这么久。田柾国很委屈地想，待会儿他下来，直接把东西塞进他手里就走，一句话都别说。
怎么还不来啊。他心里念着这句话，盯着一朵轻飘飘的小雪花，直到它落在自己鼻尖上。田柾国就那样瞪着个斗鸡眼，和鼻子上的白色小点面面相觑。
这个时候角落里忽然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金泰亨扑进他怀里，他被撞得踉跄退了半步，废了好大劲才克制住就快要搂上金泰亨的腰的双手。
“对不起对不起！”金泰亨像只焦灼的小鸟，飞速往外蹦着字，呼吸间冒出的白雾渲染在面前，让他看起来像是田柾国的一个梦。
“这么冷的天干嘛不戴围巾啊。”大他两岁的人皱着眉头义正言辞地教训道，伸手解下他自己脖子上的驼色围巾为他围上。
就算是这么贴心也不原谅你。田柾国没说话，用自认为很严肃的眼神盯着他，鼻尖轻轻贴着那还带着他的温度的羊绒，闻到了属于金泰亨的味道。
金泰亨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别扭，只是专注于帮他把领子整理好，确保不会有风能够钻的缝隙:“刚才准备下来的时候被老师叫住了，你知道的……教声乐的那一位。”见面前的人并未回应他，他也不奇怪，定定看着田柾国半晌，忽的笑起来，伸手摘掉落在他发丝间的雪花。
楼上的练习室里，不知道那个房间没关稳的窗子漏出音乐，是散漫地拨动琴弦的声音。面前十七岁的少年在寒风中冻红了鼻尖，犟着脾气不跟他说话，那双只看着他的眼里却已流露了太多。金泰亨仰起脸，在他眼睑上落下一个清凉的吻，率先站出来把未曾开始的矛盾和解。
“我好想你啊。”他说。
年纪小的恋人永远这么可爱，一下子就笑出来，与他们头顶的冬日阳光如出一辙。原先纠结掰扯相互克制的两只手终于顺从自己的意愿抱住了面前的人，田柾国把脑袋埋在金泰亨颈窝里蹭了蹭，黏黏糊糊地“嗯”了一声。
金泰亨抱着他一晃一晃地拐进了避风口，等田柾国的耳朵渐渐回温之后才拍拍他肩膀示意放手。田柾国退身拉开一点距离，手却还是搭在他腰上：“我等了好久。”
“所以说对不起了嘛……你站那儿多久了？”面对田柾国的小小抱怨，金泰亨只能羞愧地接受。
“半小时差不多。”田柾国扁着嘴昂起头来用鼻孔看他，浑身都在叫嚣着“快来哄我”几个大字。
数学不好的哥哥愣着算了几秒，忽然张大嘴巴：“那不是一下课就过来了？社团不用训练吗？”
田柾国口是心非：“天冷。”
其实是因为今天是这位的十九岁生日啊。他的年上恋人早在与他相识的很早之前就拥有了梦想，16岁的时候进入公司练习，到了现在已经两年多。
最开始金泰亨告诉他这件事的时候他感觉有些迷幻，却又觉得很顺其自然。被上天赐予了一副出尘皮相的人，不去被所有人注视才是可惜了。但田柾国还是忍不住去想，那以后要怎么跟这哥在一起呢？在还未将关系发展到这一步的时候，田柾国就规划好了未来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远的日子的蓝图。但是他的心上人这个时候跟他说“我要站到舞台上去”。
也许那个时候他掩饰心情的本事还未成熟，金泰亨看着他垮下的眉毛，也忍不住有些难过：“那柾国的梦想呢？柾国以后要成为什么？”
也许他当时是想要哄劝田柾国同他一道去的——小他两岁的男生正跨在小孩与少年的分水岭上，流畅利落的面部线条呼之欲出，况且田柾国本来也喜欢唱歌。
但金泰亨顺水推舟的算盘落了空，田柾国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哥哥想了想，说：“我当哥的粉丝。”
“我在台下看着你。”
而三年后的某一天，金泰亨兴冲冲地给他打电话，说自己被选中，快要组队了。
“艺名叫做V，我自己选的，是不是很酷？”隔着半个城市的距离和嘈杂电流，金泰亨完全变声后的低沉嗓音传来。田柾国站在烈日下，被汗水迷了眼睛，他抬手揉了揉，忽然觉得眼眶酸涩，不知道开心和难过哪个多一点。
当然是会为他开心的，想到他的每一滴汗，每一次受伤，每一次因为险些出局而掉的眼泪都会有回报，田柾国当然是开心的。但这一刻他也忽然发现，在漫长的练习生活中，金泰亨不知不觉间已经长成了一个足够迷人的艺人，时刻准备着去接纳万千人的爱。
他就快要不只属于自己，而是要展示在灯光下，每一分每一寸都会拿去给别人分享。
于是他对才确认关系不久的恋人说：“我是你第一个粉丝，V。”
算一算日子，过了这个冬天，再等到春天快结束的时候，金泰亨大概就会出道了。
田柾国伸手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语气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第一张专辑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起自己喜爱的事业，金泰亨眼睛都亮起来，连串吐出的话里有难掩的兴奋：他说主打歌的副歌是由他来唱，感觉好紧张；他说队里的哥哥都有自己做的曲子收录，他学的还不够火候，还要再磨练几年；他说公司准备在网上发布一些日常练习的视频，为出道做预告……
大概是在为了找适合他的造型，金泰亨的头发被公司里的姐姐勒令留长，说话间一晃一晃地扎眼睛。田柾国默默听他说着话，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把头发别到耳后，滑下来，他再别上去。
金泰亨也发现了他的沉默，却又不觉得他在生气或难过，于是捏起他的脸，严厉道：“小孩子别摆一副苦哈哈的表情啊。”
田柾国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瞥他一眼把他手拍开：“你跟小孩子谈恋爱？”
不知道是出于害羞还是由于犯了公司禁令的心虚，每次金泰亨听到他说“谈恋爱”“男朋友”之类的词，都会适应不能地涨红脸，拿拳头捶他胸膛然后说一句“快别说了”。
这时候的金泰亨也是一样，用手捂了半张通红的脸，另一手捂了他的嘴，支支吾吾道：“你小点声……”
田柾国偏要逗他，一把抓住他手腕扯开：“哥，我还有八个月就成年了，你等着。”
觉得自己被疯狂暗示了的金泰亨咽了口口水，仰头看着天花板假装听不懂恋人的桃色玩笑。他独自尴尬半晌之后，想起来要夺回主动权，于是站直身子比划比划，发现田柾国还是比他矮了一点点。
大手拍了拍田柾国的发顶，金泰亨故作老成道：“放心，哥不急。”
被拍了脑袋的田柾国意识到他在笑自己的身高，心里顿时炸了毛。他这几个月天天上称，体重由于肌肉比例的提高而稳步上升，身高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躺了两个季节。
他护住金泰亨的腰和后脑勺就把他往墙上撞，摆了一个看电视剧学的邪魅一笑：“不一定呢。”
金泰亨：……
不是柾国你听我说你真的不适合这种风格……
心里想的是一回事，脸上却老老实实地更红了。田柾国看他反应，终于满意地点点头，把他松开之后才觉得难为情，侧过脸去用轻咳来掩饰心虚。
“咳……那什么，今天不是你生日吗……”田柾国想起来此行的根本目的，叫了一声就脱下书包翻了起来。
金泰亨一巴掌拍他胸口：“你终于想起来了啊！我等你这话等半天了！”话毕还搓搓指尖，嘟囔一句“怎么又壮了”。
礼物被包裹在漂亮的紫色礼盒里，他还拜托班上的女同学帮他系了个蝴蝶结，当时女同学神秘兮兮地笑着问他：“女朋友的礼物？”他想了想，觉得突兀出柜不太好，于是只说了一句“差不多吧”。
不只是恋人，还是朋友、哥哥、知己、陪伴者，并且所有这些名词前，都应该加上一个修饰语——“永远的”。恋爱中的人总喜欢用“foever”一类的字眼来表达感情，听起来恶俗又不负责任，但田柾国实实在在地觉得，除了“永恒”，没有任何词汇可以表达他的愿望了。
从他见到金泰亨的第一刻，就没有想要分开。
包装盒是金泰亨最喜欢的颜色，他接过礼物感叹一声：“啊，我们柾国竟然也会把礼物包装好了啊。”眼里的感情像月光浸在田柾国心上，他说：“你打开看看。”
抽开丝带，打开盒子，黑丝绒垫子上躺着一副淡紫色的耳返，透明质地，阳光下像块打磨圆润的水晶，上面仔仔细细地刻画着“V”的名字。
这是第一副属于V的耳返。
“班上那些女生的偶像都有自己的耳返……”田柾国看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忐忑的想着是不是这礼物并不合他意，于是语气不安地开始解释，“我觉得我是哥的第一个粉丝嘛……就想送点哥作为艺人……”
暴露了内心的话被温暖的拥抱打断，金泰亨紧紧抱住他不许他转头看，他却能感受到那人滚烫的眼泪落在后颈，顺着缝隙滑进后背。
什么啊，这么简单就哭鼻子，他到底有没有长大。
弟弟拍着哥哥的后背，让哥哥在自己肩上哭了个够。
金泰亨知道田柾国的担心，知道他的患得患失，知道他想要抓紧自己，却又决定放他去奔跑。并不是出于不信任，而是纯粹因为无法相伴而生出的不舍。田柾国对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声调，每一个眼神，都是他从来不说的、对于金泰亨这个人的珍惜。
他抽了抽鼻子，把下巴垫在田柾国肩上，带着哭腔开口：“那你要一直一直喜欢我，不要爬墙去喜欢别的哥哥。”
“嗯，他们都没你帅。”
“你要给我应援。”
“嗯。”
暂时还没机会开演唱会的预备役歌手不敢夸什么海口，也没见识过粉丝们能为偶像做的千奇百怪的事，于是随口提了几个要求就想不到什么了。
金泰亨哭累了趴在田柾国身上，攥紧了手里的耳返，捂得温热也不肯松开，最后问了一句：“我是你什么呀？”
田柾国望着冬日里青白的天空，像是隔着一层白色帘幕望见了更远更远的深蓝色宇宙里的点缀的星幕。
你是我的梦想和追求，是我的悲欢离合与喜怒哀乐，是我呼唤无数遍的名字，是我的光与方向。
“你是我的小星星啊。”
照亮我吧。
-END-
下午才到家，赶上了……
我的宝贝生日快乐啊❤
